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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为什么晚年喜欢《易经》






关键语词:孔子也有形而上学

    这使人想起牛顿晚年专注于神学的故事。牛顿虽专注于神学,但在神学上却无大成就。这似乎也类于孔子。孔子在形而上学上也没有太多的论述。


    后世认为,孔子只谈人伦之道德,而不谈形而上哲学。老子道:大道隐,有仁义。庄子认为儒家乃小道,后世喜欢佛道学说及哲学的学者都认为,孔子讲的只是人道(人伦),没有天道之论述(形而上学),中国形而上先由道家后由佛家来承担。


    但笔者以为,一般人只知其《论语》(其弟子所为),而不知其深意所在。何况《论语》乃前期所为,后期则不然。《史记孔子世家》云: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说卦、文言。读易,韦编三绝。曰:假我数年,若是,我于易则彬彬矣。


    大概是从孔子积极入世的精神出发,后人认为孔子晚年喜易,也是专注于小道,即人道。柳诒徵之《中国文化史》孔子一章中举了这样一段话:《易》经中孔子所明,第可曰伦理学,或曰伦理的解释。但是,紧接着又道:孔于圣人,决非不解《易》象之哲理。第孔于一生志向,专以对人宣明伦理一门,作人世法,至孔子之真实本领,哲理一门之出世法,始终未欲与世人道之,此正是孔子之高大处。故至今儒家所知之孔于,第知孔子本领之半而已。


    是道出了孔子不为人知的另一半。孔子对《易》的解释如下:


    《系辞》: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系辞》:神无方而易无体,一阴一阳之谓道。


    黎鸣也说:孔子的一生,实际上是受易经思想的影响逐渐展开的。最明显的是孔子自述的一生六段、编选六经六纬,以及孔子本人的精通六艺等等。什么都与有关,这明显与周易六十四卦的六个卦位相关。


    但是,我们知道孔子行教是早年就开始了,并非老了之后。如果说孔子中年编六经和六纬只是在形式上合于易的话,可晚年就不同了。孔子作《春秋》时,是有强烈的冒天下之大韪的勇气和悲愤,《春秋》不能流传下来也是因为耳不顺,对时弊臧否太多。但在他对一生进行自述时就不同了,他说:十五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从心所欲而不逾矩。孔子自述时已到晚年,正是孔子喜易之时,按他对时弊的认识,和他强行在天下推礼的态度,五十岁是不可能知天命的,六十岁更不可能耳顺的。这种对天命的认识可能来自于两个方面,一个是当时盛行的巫术,即敬鬼神,孔子也敬;另一个大概来自于易经。而耳顺完全是对世间万事万物有一种通融的态度,即不再固执了。至于七十从心所欲而不逾矩更是对易经的深切认知和践行。


    我们总以为中庸之道是孔子的发行,其实是易经的思想。老子的《道德经》中关于易经这一思想的发挥是以辩证的方式出现的,虽与中庸不同,但与中庸有同样的意蕴。在《道德经》中,诸如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的句子可以说是比比皆是。孔子说过犹不及其实也是这个道理。老子的哲学求静,而避难;孔子的哲学求动,而立行。看起来是背道而驰,实则道的不同方面而已。


    现在我们有些人把老子的哲学称为真理,而把孔子的哲学却看得很低,其实是知其而不知其所以然。


    柳诒徵认为:孔子其于形而上之原理,与老子所见正等。《易》之神妙,正赖孔子发明。《论语》称子不语怪、力、乱、神,而《易系辞》却屡言神,如阴阳不测之谓神蓄之德圆而神神以知来是兴神物以前民用圣人以此斋戒,以神明其德夫鼓之舞之以尽神之类。


难道是孔子晚年对自己的思想有大的波动?



    这极是可能的。就像牛顿始终不能得出地球是怎么动起来的,他晚年虽然皓首穷经,却也难以找到答案,于是他只好低首于造物者。孔子也如此吗?


    孔子一直称道不可知,道不可言。他还教导自己的弟子说,初闻道,夕死可矣。这并非说他不懂道。孔子晚年对易的研究,使他萌发修订易经的意念。易经既经他修订,还受他补充。谁能说他不懂易经?


    老子的哲学发端于易经,易经乃中国文化的玄牝之门,也乃中国文化形而上之标志。但孔子对易经的修订与补充,还是贯穿了中庸之道。至于这中庸之道,是否就是子思等所说的中庸之道,就是另一回事了。孔子认为,中庸之道是难以达到的。《中庸》: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能久矣。”“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


    似乎孔子的中庸也与易经之精神一致,是有玄机存在的。


    这样说,是不是孔子否定了他早年的思想和行动呢?按中国一般学者之尊老贬孔的说话,孔子若有形而上学,就不会有这样的人伦观念。这种认识其实是非常浅薄的。苏格拉底是形而上的代表,但他仍然强烈人的实际行动;柏拉图也一样,他始终强调的是美德,这与孔子的一些论述极其相近;亚里士多德可以说是孔子是极其近似的,他们都是传统的集大成者,即知识与技艺的传承者,同样也是新文化的开创者,是古代教育的先行者。西方所谓的这些行而上学者其实从本质上更注重现世人生的实践,这是西方哲学精神的重要取向。西方哲人重要的是实践,苏格拉底宁愿坐穿牢底,也不愿放弃自己的真理(其实上与孔子所持的仁与礼是共同的),这一点似乎与孔子更为接近,而老子更为遥远。今天有很多学人尊重西方的文化,过分地崇拜西方的哲人,却又极力贬损中国的孔子,对孔子没有深入地研究就武断地下结论,是不明智的。


    试想想,如果孔子没有形而上学的支持,他怎么能够吾道以一贯之呢?稍稍懂点哲学的人应该知道,形而上学是形而下的道,若只有形而下而不懂形而上学,其行动怎么会以一贯之呢?其实何为形而上学?不就是超越自我,达到世界与自我共体的认识吗?孔子的大同世界,孔子的道,孔子的仁,难道不是形而上学吗?


    所以,当我每每看到人们说孔子晚年喜易这句话时,心里便一动,似乎看见孔子被人冤枉后仍然无所谓的从容模样,似乎又听见他说:逝者如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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